余秀华经典诗歌(怎样看待脑瘫女诗人余秀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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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秀华经典诗歌
网上有关“余秀华经典诗歌”话题很是火热,小编也是针对怎样看待脑瘫女诗人余秀华呢?寻找了一些与之相关的一些信息进行分析,如果能碰巧解决你现在面临的问题,希望能够帮助到您。
余秀华经典诗歌(精选20首)
在平凡的学习、工作、生活中,大家都对那些朗朗上口的诗歌很是熟悉吧,诗歌饱含着作者的思想感情与丰富的想象。诗歌的类型多样,你所见过的诗歌是什么样的呢?下面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余秀华经典诗歌(精选20首),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1、《一个失眠的人》
她本身就是一个漏斗,光滑,幽冷,附着不了一盏灯火
只有耳朵聪敏:没有月光。落叶翻了一个身
是的,还有一个醉酒的人,他在哪里
他的腹部有雪。
有她想吃的雪。和一个隐隐约约的春天
她拿出那副地图,看那个小小的圆圈
“他一定在,在梦的气泡里游泳”
她的身体上有一块疤,曾经的鳍掉落的地方
知道要重新长出来
是来不及了
2、《一包麦子》
第二次,他把它举到了齐腰的高度
滑了下去
他骂骂咧咧,说去年都能举到肩上
过了一年就不行了?
第三次,我和他一起把一包麦子放到他肩上
我说:爸,你一根白头发都没有
举不起一包小麦
是骗人呢
其实我知道,父亲到90岁也不会有白发
他有残疾的女儿,要高考的孙子
他有白头发
也不敢生出来啊
3、《可疑的身份》
无法供证呈堂。我的左口袋有雪,右口袋有火
能够燎原的火,能够城墙着火殃及池鱼的火
能够覆盖路,覆盖罪恶的雪
我有月光,我从来不明亮。我有桃花
从来不打开
我有一辈子浩荡的春风,却让它吹不到我
我盗走了一个城市的化工厂,写字楼,博物馆
我盗走了它的来龙去脉
但是我一贫如洗
我是我的罪人,放我潜逃
我是我的法官,判我禁于自己的灵
我穿过午夜的郢中城
没有蛛丝马迹
4、《你没有看见我被遮蔽的部分》
春天的时候,我举出花朵,火焰,悬崖上的树冠
但是雨里依然有寂寞的呼声,钝器般捶打在向晚的云朵
总是来不及爱,就已经深陷。你的名字被我咬出血
却没有打开幽暗的封印
那些轻省的部分让我停留:美人蕉,黑蝴蝶,水里的倒影
我说:你好,你们好。请接受我躬身一鞠的爱
但是我一直没有被迷惑,从来没有
如同河流,在最深的夜里也知道明天的去向
但是最后我依旧无法原谅自己,把你保留得如此完整
那些假象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啊
需要多少人间灰尘才能掩盖住一个女子
血肉模糊却依然发出光芒的`情意
5、《麦子黄了》
首先是我家门口的麦子黄了,然后是横店
然后是汉江平原
在月光里静默的麦子,它们之间轻微的摩擦
就是人间万物在相爱了
如何在如此的浩荡里,找到一粒白
住进去?
深夜,看见父亲背着月亮吸烟
――那个生长过万倾麦子的脊背越来越窄了
父亲啊,你的幸福是一层褐色的麦子皮
痛苦是纯白的麦子心
我很满意在这里降落
如一只麻雀儿衔着天空的蓝穿过
6、《日记:我仅仅存在于此》
蛙鸣漫上来,我的鞋底还有没有磕出的幸福
这幸福是一个俗气的农妇怀抱的新麦的味道,忍冬花的味道
和睡衣上残留的阳光的味道
很久没有人来叩我的门啦,小径残红堆积
我悄无声息地落在世界上,也将悄无声息地
隐匿于万物间
但悲伤总是如此可贵:你确定我的存在
肯给予慈悲,同情,爱恨和离别
而此刻,夜来香的味道穿过窗棂
门口的虫鸣高高低低。我曾经与多少人遇见过
在没有伴侣的人世里
我是如此丰盈,比一片麦子沉重
但是我只是低着头
接受月光的照耀
7、《苟活》
每天下午去割草,小巫跟着去,再跟着回来
有时候是我跟着它
它的尾巴摇来摇去
这几天都会看见对面的那个男人割麦子
见着我一脸谄笑地喊秀华姑娘
我就加快割草的速度
好几次割破了手指
这个上门女婿,妻子疯了20年了
儿子有自闭症
他的腰上总是背着个录音机
声音大得整个冲子都听得见
我的一只兔子跑到了他田里,小巫去追
但是他的镰刀比狗更快
他把兔子提回去以后
小巫还在那里找了半天
8、《溺水的狼》
一匹狼在我的体内溺水,而水
也在我的体内溺水
你如何相信一个深夜独坐的女人,相信依然
从她的身体里取出明艳的部分
我只是把流言、诤言都摁紧在胸腔
和你说说西风吹动的事物
最后我会被你的目光蛊惑
掏出我浅显的一部分作为礼物
我只是不再救赎一只溺水的狼
让它在我的身体里抓出长长的血痕
你说,我喝酒的姿势
多么危险
9、《下午,摔了一跤》
提竹篮过田沟的时候,我摔了下去
一篮草也摔了下去
当然,一把镰刀也摔下去了
鞋子挂在了荆棘上,挂在荆棘上的
还有一条白丝巾
轻便好携带的白丝巾,我总预备着弄伤了手
好包扎
但10年过去,它还那么白
赠我白丝巾的人不知去了哪里
我摔在田沟里的时候想起这些,睁开眼睛
云白得浩浩荡荡
散落一地的草绿得浩浩荡荡
10、《我的身体是一座矿场》
隐藏着夜色,毒蛇,盗窃犯和一个经年的案件
暴露着早晨,野花,太阳和一个个可以上版面的好消息
五脏六腑,哪一处的瓦斯超标
总会有一些小道消息
怎么处理完全凭一个绑架者给出的条件
他住在村子里,不停地吸烟
这是一座设备陈旧煤矿,黑在无限延伸
光明要经过几次改造,而且颜色不一
我会在某个塌方前发出尖锐的警告,摇晃着蛇信子
那些在我心脏上掏煤的人仓皇逃出
水就涌进来
黑就成为白
袒露着虫鸣,月光,狐狸的哀嚎和一个经年的案件
隐藏着火焰,爱情,和一土之隔的金黄
总有人半途而退
一个人往里面丢了一块石头
十年以后
就听到了回声
11、《活着》
不堪。累赘。孤独。绝望我再无法有个清白的人生啦
哦,背叛,背叛。从开始到现在
没有人说:余秀华,因为我,你要好好的
贞洁是多么可笑,多么讽刺,却还是让我一次次哭
但是一定有一根稻草一次次打捞起我
一次次从我身体里掏出光亮,放在我眼前
让我安静的时候写诗
穷苦的时候流浪
让我对路过的人和灯持永恒之爱
让我总是在该掏出匕首的时候掏出花朵
让我在能够申辩的时候保持沉默
即便如此,这世界还是没有给我一个春天
即便如此,我今天还在,打算喝一点酒后
去风里转转
12、《对话》
他在篱笆边,一声咳嗽,火苗般挂在牵牛花藤上
春天在荒原那头,与她隔着一个招呼
真的,不知道他怎么到这里的,一场雨水还挂在
马车上。如果是坐火车
却看不到经过隧道时他脸上的夜色
她搅动勺子,玻璃杯被碰响了一下
没有谁听见,除了她
他又咳嗽了一声,拨动了一下火苗
春天在荒原那头,与她隔着一个手势
一只黄鹂在女贞树上,呼唤一朵云落下来
他不知道她是个哑巴
把春天裹进心里了,就不会说出来
怎样看待脑瘫女诗人余秀华呢?
她反叛的是整个社会对于女性、农村人、残疾人所规定的“行为框架”。她身上的粗粝、野性、对于欲望的坦然追求,让大众看到了一个“按着自己心愿活着”的强大女性。
在一个网络喷子横行霸道的年代,多少人希望能够拥有一本互联网“反杠精指南”。如果可以的话,多少人希望能够再拜一位“反杠精大师”。
如果这位大师有人选的话,那诗人余秀华一定在提名列表之内。
就在最近,余秀华获封“键盘侠克星”、“战斗系女诗人”称号,亲自为大家示范了如何用高超的语言技巧“吊打”自己找上门来寻衅滋事的网友。
其实,余秀华“能打”很多年了。
作为一个出身农村的残疾女诗人,余秀华的出名便挑起了公众的神经。五年前,余秀华以诗歌《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在互联网一夜成名,随后,这首标题惊世骇俗的诗歌给她招来了潮水般的谩骂。
睡你”一词将女性在两性关系中的位置从被动变为主动——如此罕见的女性欲望的直接流露,让习惯了女性“纯情”、“矜持”的网友难以接受。很多人因此用 “粗俗”“低贱”来形容余秀华的诗歌,甚至将她的文风命名为“荡妇体”。
余秀华潇洒回应:“有人说我的诗是荡妇体,我就是荡妇怎么着吧?”
因此,从出道之初,谩骂、批评就夹杂在赞美和掌声中,山崩地裂地涌向她的生活。
但余秀华始终没有接受互联网世界的规训。她仍旧不加遮掩地表达自己的欲望、爱恨,对于网络里那些伸向她的骚扰,她也拒绝“忍气吞声”,并一一还击。
在由“美丽”、“不老”的女性形象主导的互联网,“残疾诗人”余秀华用她丰富的情绪、尖锐的文字诠释着另类的、生动的女性形象。网络内外,余秀华都是叛逆的“真朋克”。
战斗系女诗人:“只骂畜生不骂人”
互联网上,公众人物没有情绪。
当网络霸凌成为家常便饭,当一言一行被无限放大,公众人物要么就得接受“克己复礼”“谨小慎微”的行为准则,要么只能默默关闭评论区,缩回自己的“地盘”内,做到“眼不见,心为静”。
今年4月,诗人北岛因为网络暴力关闭了评论区
“不与喷子论长短”似乎已经成为了公众人物的互联网生存准则,对于恶臭的人身攻击,只能不断升级自己的情绪管理技能,强行修炼出超然物外的“豁达”。
但翻开余秀华的微博,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情绪丰富多变的普通人,敢怒敢言、敢爱敢恨。对于网友的抨击和谩骂,余秀华飙起粗口来火力全开,绝不打磕。
她拿出女诗人高超的文字功底和异常敏锐的洞察力,在与键盘侠一次次的战火交锋中,将“骂人”这门艺术推陈出新,招招击中“敌人”的要害。
首先,余秀华亮出了自己的“骂人”原则——只骂缺少人性的人。她目标明确:“对流氓不用讲素质,流氓就是用打的”、“只骂畜生不骂人”。
她的回怼总是充满创新,且一针见血:“出生几十年胎位不正”,“你既然关心我前夫,有种嫁给他。”
对于那些蛮横嚣张的人身攻击,余秀华深知理性对话无效,于是不吝惜使用粗话、脏字回击,气势磅礴。
一些网络喷子针对她的生理缺陷不依不饶,攻击她是“残废”,而余秀华也精准地瞄准对方软肋。
对于这些“以键盘为武器、以网络为面具”的喷子,余秀华善于使用“精神分析”手法,将对方不堪的潜意识层层撕开,让言语背后的卑劣心理曝光于光天化日之下。
对于插向她的“利刃”,她只会用更尖锐的言语回击。
女性公众人物往往会被“优雅”、“得体”、“端庄”的偶像包袱所累,避免在公共领域使用任何不雅词汇,以免遭到非议。但是余秀华面对不优雅、不得体甚至是恶毒的评论,会用同样的方式回应,酣畅淋漓——喷子都不得体,凭什么叫我得体?
近几年内,因为不堪网络暴力而陷入抑郁、自杀的公众人物不计其数,例如,崔雪莉、具荷拉、三浦春马等等。大众要求公众人物没有情绪,或是只能展现积极情绪。
但余秀华作为感官蓬勃、情绪丰富的诗人,她显然拒绝在互联网上阉割自己的情绪。面对键盘侠的网络暴力,愤怒,便是她诸多情绪中的一种。
有人批评余秀华,说她骂人有损诗人形象。批评者认为诗歌是阳春白雪,低俗的粗口打破了诗人本该拥有的不食人间烟火的超脱形象。但实际上,“高雅”从来都不是诗歌的生命,情绪、感受才是。诗歌在本质上是属于情感的艺术。
因此,写诗和骂人一样,都是身体内情绪、直觉的爆发,是生命情感的流淌。有评论说她“有一种爆裂开来的灿烂”。
余秀华的愤怒既是生命的一道出口,也是面对诋毁和侮辱时的自我保护。
十六年前,周杰伦在歌里大唱“我的地盘听我的”;今天,余秀华为我们实时演绎了“我的微博听我的”。
大胆示爱的余秀华,到底激怒了谁?
余秀华的诗歌总是关乎爱情和欲望。情欲,是她诠释生命力的途径。她在采访中说:“我宁愿像一个多情的花痴。”
余秀华有着大把大把的欲望。在微博上,在博客里,她常年抒发自己无处搁浅的情欲。
“人生其实就是一场虚无,只有爱,被爱过的人,在我们的心里留下一点点痕迹。”/视频截屏
她迷恋李健已经人尽皆知,写给李健的情诗足以出成一个系列。比起具体的人,“李健”在余秀华的诗中更像是一个理想爱人的符号——担任着她诉说爱情的对象。正如在微博上,她时而交错使用“董健”作为她的倾诉对象,她迷恋的“他”到底是谁,已经无关紧要。
但在很多人的潜意识里,“主动言说爱情”这一行为似乎只能和美女有关。对于一位“残疾农村妇女”的情欲,公众的态度可以苛刻到不近人情——“脑瘫”、“丑陋”成为网友羞辱“余秀华示爱”的关键原因。
他们对“余秀华爱李健”这件事大肆嘲讽,认为“相貌平平的农村妇女”余秀华配不上李健,还指责余秀华公开发表情诗是在“打扰李健”。
然而在饭圈,称自己的偶像为“老公”“老婆”早已是一种常态。在粉丝心里,偶像往往扮演着“恋爱对象”的虚拟角色,因此很多“女友粉”都会极尽全力地反对偶像谈恋爱。
对比之下,从未给李健发过私信、甚至很少艾特对方的余秀华,倒是十分“体谅”自己的偶像。
一直以来,公共人物鲜少会对外直接表达自己的情欲。人们默认情欲属于私领域,不适宜在公共空间内表达。但这一准则往往对男性更加宽容,例如作家李敖,就无所谓“碰触情欲禁忌”,他公开地表达对女人的迷恋,且无需担心这会成为他事业上的“污点”。
相比之下,女性对于欲望常常是躲闪的、态度不明的。所以余秀华在表达情欲时的单刀直入让很多人感到有悖常理。
残疾”则是余秀华另一重受人非议的枷锁。
在一篇研究残疾人性权利的报告中,作者指出,“性与残疾看似相去甚远,人们常常认为残疾人不会像正常人那样具有性需求,也根本没有行使性功能的能力。某种程度上,‘无性’甚至成为压抑残疾人欲望,规范残疾人行为以满足社会角色期待的道德边框”。
因此,一个自由表达“爱与性”的残疾女性,会更加让人觉得难以接受。那些神经被挑动、激怒的人们,只好用“道德的边框”去审判余秀华的言行。
在一篇名为《人间有黄诗,风景千万生》的散文里,余秀华揭露出那些批评他写“黄诗”的伪君子,一语中的——“他们一天一个女人,觉得无所谓,但是不会写到诗歌里,因为他们觉得诗歌是纯洁的”,“所有纯洁的东西是把肮脏埋在了下面,是没有真相,自欺欺人”。
而旺盛的情欲正是一个人主体性和生命力的体现。
香港性学教授何式凝说,“身体的情欲,是激发生命力一个十分重要的渠道。”但现实是,“贞洁”这个古老的声音仍旧盘旋在女性生命的上空。一旦女性成为欲望的主体、直言她的爱欲,她便极有可能面临一系列来自整个社会的羞辱。
在微博上,有人抨击余秀华“卖弄风情”、“不自重”、“出语污浊不堪”,甚至用“荡妇体”来形容她的文字。
余秀华潇洒回应:“有人说我的诗是荡妇体,我就是荡妇怎么着吧?”
生猛的标题,赤裸直白的用词,以及那些约定俗成的、需要被遮掩起来的欲望暗流被她毫无畏惧地展现出来。
她在诗中写,“走吧,我们去后山大干一场,把一个春天的花朵都羞掉”,坦诚,激烈,欲望仿佛要漫山遍野地燃烧,生命原始的冲动从字句里倾泻而出。
真朋克余秀华:“我是解放我自己”
因倒产缺氧,余秀华一出生便患上了脑瘫,这导致她面部肌肉异于常人,嘴角歪斜,说话不清,走路时摇摇晃晃,时常摔跤。
在农村,“残疾”往往会让一个人失去选择,于是,包办婚姻成了余秀华父母安排给她的唯一“出路”。
余秀华所嫁之人,与她没有任何精神上的交集和共鸣,在她与丈夫结婚的二十年里,她不曾体验过爱情。对于情感世界极为丰富的人来说,这无异于生命中最大的酷刑。
所以,对爱情的渴望成了她诗歌创作中无法绕开的母题。
除了借文学、诗歌逃离苦楚的现实,余秀华对命运最大的反叛来自于她漫长的离婚之路。
在城市女性苦苦等待结婚对象的年龄,余秀华终日企盼的是婚姻的终结。
余秀华的离婚之路艰难漫长,身边没有一个人支持她的离婚提议,包括唯一可以倚靠的父母。她以一己之力所抗衡的,是弥漫整个农村社会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婚姻观念。
2015年,余秀华39岁,结婚二十年后,她终于获得了和丈夫谈判离婚的能力——成名后的她,攒够了给丈夫的分手费。
在纪录片《摇摇晃晃的人间》中,余秀华在拿到离婚证的一瞬间,她抚摸着离婚证的红色封皮,高兴地说:“只要给他钱,什么都好搞。我就把钱都给他了,解决了!
随后,她在诗中她写道:“36岁,我平安落地,至少一段时间里,我不再是走钢丝的人。”
离婚之后,余秀华的情欲可以更加自由地飞翔,她可以更为理直气壮地去睡心上人。
对于余秀华,逃离婚姻的牢笼,就花费了半生的时间。也许正因为这样,后来的诋毁和谩骂,都无法从她的生命中夺去什么。相反,在口水中,余秀华越发获得了“slay全场”的自信和霸气。
她说,“在唾沫中我会继续保持我的欲望和贞洁”。
年过40岁的余秀华,她的力量和魅力并非来自于美貌、财富、伴侣或是家庭。比起大屏幕上“年轻永驻”的乘风破浪的姐姐们,余秀华所具有的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心灵和精神层面的“反叛”。
她反叛的是整个社会对于女性、农村人、残疾人所规定的“行为框架”,她身体力行地反抗着社会对于个体生命的裁制。
在一个强调女性言行需要“得体”的时代,余秀华身上的粗粝、野性、对于欲望的坦然追求让大众看到了一个“按着自己心愿活着”的强大女性。
朋克在骨不在皮。正如她在一次演讲中所说:“我是解放我自己。”
在这个意义上,比起“烟熏妆、小皮裙”的朋克们,无论在互联网内外,余秀华都是叛逆的“真朋克”。
余秀华,一场摇摇晃晃的人间旅行
余秀华说:?我的身份顺序是女人、农民、诗人。但是如果你们在读我诗歌的时候,忘记我所有的身份,我必将尊重你。?
我尊重她女性的身份,我不喜欢别人用?脑瘫诗人?来标注她,而只想从女性的角度,来谈谈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情感需求和身体渴望。
作为一个女人,余秀华从未获得过爱情,她说:?我一直很失败,切肤之爱和灵魂之爱,我至今没有体验过。?
但是,她却在那么多诗歌中描述爱情,在诗的呢喃中强烈地述说着爱与被爱的渴望,像一团燃烧的烈焰。
因为出生时倒产缺氧,她成了脑瘫,面部扭曲,走路摇晃。这使她自卑而紧张,她说她到现在都害怕别人看她吃饭的样子,她会想我是不是又把饭搞到地上去了。身体的残疾,使她孤独而敏感地承受着嘲笑和轻慢。
然而这么一个深深自卑的女人,却毫不掩饰地用诗歌去表达内心暗流涌动的欲望,把自己所有的热恋揉碎了往诗里放,把所有的欲望都摁到诗中去呐喊。
余秀华有过一段二十年的婚姻,在她眼里那是一场?青春给了一段罪恶?的婚姻。
19岁那年,父母给她张罗了一门亲事。一个比她大13岁的流浪外乡人入赘了这个缺少劳力的家庭,做了倒插门的女婿。身体的缺陷和家境的贫寒,使这场婚姻类似一场交易。
结婚的第二年还是第三年,我就想离婚。不适合婚姻也不适合那个人。我真的觉得结婚没有一点好处。整天和一个不爱的人面对面生活在一起,是一件很傻的事。?丈夫看见她在电脑前写诗就不顺眼,她看见丈夫在那儿也会无端得不顺眼。
两人不断争吵,多次闹离婚,于是丈夫选择出外打工,除了春节回这个名义上的家过节,平常他们几乎零沟通。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
春天
——余秀华《我爱你》
大概是在2015年的夏天,我第一次在南风的公众号里听到这首诗。彼时我正准备考研,深夜睡不着,点开南风编辑北木在公众号后台推送的一条语音。
“巴巴地活着,每天打水、煮饭、按时吃药……”,他的声音甚至带一点女生的柔和,却不失磁性,我随即在备忘录里凭听力转化文字,然后搜索。那首诗全稿很快出现在我的屏幕上,余秀华这三个字也在那一刻落进我的眼睛里。
关于她的第一本诗集是阮阮送我的——月光落在左手上。后来很多个艰难的日子,我都把它翻出来看,精神食粮大概是如此,有人正用文字叩开你的生活。我断续买了她后来出的为数不多的诗集和散文,并不可抑制地想要分享给朋友。
我后来没有考上研,但她的名字和文字,却像烙印一样嵌进我的身体里。
一直到前几天的一个深夜,我突然在一篇文章里看到关于她的一部纪录片——《摇摇晃晃的人间》,我的感知告诉我,似乎很久以前就知道它,但一直没来得及看。那篇文章的配图里,有一张是余秀华在写稿。她坐在家门口的宽庭处,墙面挂着农家简陋的杂物,面前放一张简易的方桌,桌面铺着报纸,几本书不规整地放在一起,她在电脑上敲着字。
那是一张静态图,一个人在写作。
她的手指正要落在键盘上,打字姿势看上去并不纯熟,除此之外,你无法发现她身体上任何的异样。
·初现
麦田里的风,清新得仿佛能从屏幕里吹出来。片头,余秀华从一条田间小路里摇摇晃晃走过来,她似乎试图将每一步都走地更笃定,像蹒跚学步的孩子,骄傲且小心翼翼。风把她的头发拨乱,没有吹倒她,她抬脚越过高一点的灌木,笑得像一位赶去约会的少女。
恍惚间,我像是第一次这么近地认识她。她走进大块挨挤的麦田里,变得越来越小。
“在月光里静默的麦子,它们之间轻微的摩擦,就是人间万物在相爱了。” 也许是在某个傍晚她路过时,一粒麦子与她说了句心事。
·余秀华
她的许多作品里,反复提到过横店村。她说: 我很满意在这里降落,如同一只麻雀儿衔着天空的蓝穿过。
她熟悉大部分农活,像一只小麻雀儿愿意长久栖息在一个村落。她磨镰刀、割草、摘菜、喂兔食,一个生命牵动着万物。深夜里,她侧躺在床上,听手机里远方不知是谁的电台声音,一个生命被万物吸引。农村的深夜有虫鸣蛙叫,不知道她有没有觉得孤独。
她大概是被问起才会愿意聊起她的丈夫,那一年她19岁,经由母亲和旁人介绍才与大她10岁的尹世平结了连理。她苦笑着打趣说:我不知道他多少岁,只要没有大到60岁就还可以。一旁的母亲对这个上门女婿向来很满意,附和说:经过他们同意嘛。余秀华起身离桌:还是经过你自己同意嘛,我可没有同意啊。
这个话题大概不是第一次讨论,许多情绪似乎被时间逐渐磨平,囚困在她的心底下,冒出一个小疙瘩,偶尔碰到会疼。
诗人的骨子里都有点寒凉,以前读到一个作者写到:诗这个东西没有春暖花开,底子里都叫人悲伤。
在同一个残破清贫的屋檐下,她戴着眼镜在没有暖气的房间读雷平阳的诗,他在温热炉火的映照里双目无神地把柴火一把把往灶洞里丢。 谁都没有错,都在享受自己的温度,做自己认为更重要的事罢了。
横店村的雪撒下来的时候很厚,落在地面上却显得稀薄。如果尹世平是被薄雪就能轻易覆盖的泥,余秀华就是从厚雪里也要倔强冒出尖儿来的草。 她歪歪扭扭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间,雪落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落在她同样清冷的心上。
“反正是背负慢慢凋残的孤独:耀眼的孤独,义无反顾的孤独。”
·尹世平
镜头里的尹世平有点清瘦,面善,脸上骨骼分明,目光永远涣散。一年之中,他留在横店村的时间并不多,偶尔他会打电话回家,关心家中老人的身体和庄稼,是双亲心中足够合格的女婿。他或许也是关心余秀华的,孤独的时候,他也想要和她亲近。
工地的升降梯日复一日在咯吱声里升起又落下,他的蓝色工衣和帽子上大部分时候沾满了灰尘和水泥。他休憩的时候会点上一支烟,烟卷从鼻子和嘴巴娴熟地吐出来,在聊一些话题的时候,他目光仍涣散着不知看向何处。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许醉酒后的他曾做过真实的自己。他爱那些腰肢纤细会跳舞的女人,比起蒙着头一声不吭的余秀华,他也许从心底里更爱她们。又或者,他早就疲于去应付这个开口即钱的残疾女人。
他从来不牵住她,在她摔得满身是泥的时候大声嘲笑她。和工友喝酒聊天时,肆无忌惮表达心里的不畅快: 她话都说不清,歪嘴,同房的时候像个死人一样。
他的生活里似乎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似乎也疲于去做更复杂的选择。他戴着草帽下田插秧,穿防水服在小河里捕鱼捉虾,做一切所有人眼里平常至极的事情。他吃完饭的时候和岳父母聊工作的去向,选择北京还是东莞,只需要去看一看哪一边能挣到的钱更多。他也知道,一些装卸水果、鸡蛋、蔬菜的力气活,每月能挣到五千或者更多。
他眼里,世间万物都很简单,钱是全部的生活,全部的意义。
·争执
每一次与尹世平因为离婚的问题争执后,余秀华都会孩子般负气地跑很远,她约莫是在气自己,没有平等谈判的能力。二十载里,争论过多少次,她可能自己也记不清了。她尝试去找工作,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单位愿意接收,处处碰壁。
除了写诗的时候,她似乎永远蓬头垢面,会咧咧着骂一些脏话,会发脾气用尽力气一脚踹开房间的门。她也会一手挎着装满猪笼草的长竹篮,一边对着镜头气愤控诉着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余秀华的母亲一直是这段婚姻的调解剂,不可避免也与女儿因此有过争执。在她眼里,人的一生当中,只要儿女妻子过得和气,就是别人羡慕的对象,就是最了不起的事情。 其他的都不重要,两个人是否快乐不重要,余秀华一字一句敲出来的笔墨也不重要。
余秀华成名之后,这段婚姻更是成了“顽疾”。
尹世平“赖皮”地认为她成名之后便想一脚踢开他,包括余秀华本身也在担忧这种可能会出现的误解,来自大众的误解。她知道,关于这段关系的解约,她早就已经反反复复申诉过许多年。
院子里的家禽四处扑腾,他们常坦坦荡荡地发生争执,不分白昼。到后来,余父余母习以为常,每一次他们吵架时都静坐在一旁叹息着不说话。差不多的时间里,整日咳嗽的余母被查出来罹患癌症。还没有从2年前奶奶离世的悲伤里走出来的余秀华,仿佛一下子坍塌了。
后来的一次争吵过后,余秀华坐在杂乱的床铺上,蜷着一双腿,用手臂环着,只是哭。哭累了的时候,她靠在床头,把擦泪的纸巾丢弃在一边,茫然无措地看着远处。
她身上的刺仿佛在那一刻收了起来,她逐渐矮下去,像田地里一株被压弯的穗子。
那时候距离她成名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她常常在荷池边的草地上坐着发呆,穿那件松挎不合身的**布裙子,偶尔看看远处的云,拨弄一下脚边的青草。塘里的荷叶边半数都卷合起来,余秀华的心大概也合起来了。
“坐了很久,两块云还没有合拢。天空空出的伤口,从来没有长出新鲜的肉,五月的草,绿出自己的命,一半在根里,一半在草尖。”
·成名
2015年1月,一首名为《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的诗歌火了,在社交网络上被疯转了一百万次。余秀华这个名字火了,一时间,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了湖北有位才华横溢的“脑瘫女诗人”。
在那之前,一个叫刘年的人,发现了余秀华的博客。他形容当时读到博客里面诗歌的感受:就像被打了一剂强心针一样,她是诗歌是从内心里出来的,然后能够到我的内心里去。
媒体记者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余秀华的生活被赤裸裸暴露在闪光灯里。那是余秀华第一次去北京。
飞机小窗外层叠的云堆,央视的大楼,四下霓虹的街道。余秀华穿梭在这座城市的各处:采访、签售、座谈会、演讲,做着她此前从未想过的事情。她甚至觉得很奇怪——“突然之间,媒体全都跑到家里去了。”后来她见到自己的第一本纸质书,心里才突然有了一丝激动的感情。北大的学生在讲台上用吉他弹唱了她的诗《我爱你》,旋律我不做评价,总而言之坐在一旁的余秀华一边听着,笑得无比灿烂。我觉得她很享受这样的时刻。
她的心里有很多爱,诗里也有许多。她从不介怀别人评价她是“流氓诗”“荡妇体”,她率真纯粹,毫不避讳在诗歌里谈爱、写性。她说:管他呢,我就是荡妇你怎么着吧。 这便是横店村的余秀华,无论在北京或是任何一个地方,她随时是她,自由又骄傲。
夜晚才是属于她的,她一个人站在酒店的阳台上往远处看,高楼林立,整座城市沉陷在星星点点的灯火里。没有虫鸣狗吠,城市里的夜晚,只是被一盏盏莹白的灯支撑起来的单薄的夜晚。这里的风似乎也和横店村的不一样,从不停留,快速拨过她额头的发丝,穿过她镜框的缝隙。
她觉得惶恐, “好像不知道命运把自己在往哪个方向推,推得这么高会不会突然甩下来,会不会突然就粉身碎骨”。
·血脉
我还是决定写一写这个版块,它真就像喉间一块咽吐无辙的血块,生生卡得人难受。人永远无力对抗的是病灾,余秀华比母亲更不能接受癌症这个结果,日复一日的咳嗽,母亲每一声用力的咳嗽都像针刺在她的心脏上。那个时刻她才意识到: 突然成名,相对于生活,于事无补。
病榻上的母亲像是坦然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一般,沉默着,甚至说不出来任何一句悲伤抱怨的话。
“我从来不相信她会这样死去,因为到现在,她的腰身比我粗,她的乳房比我大。” 余秀华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能写很多很多的诗,却没法用哪怕只言片语说清楚这样的感觉,她只觉得害怕。
母亲觉得余秀华的心肠硬,为人狠心淡漠,不管是她吵嚷着要离婚还是她从来没表现过的有关亲人的悲痛。母亲病后,余秀华从未在她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替余秀华决定了婚事,在母亲看来,一直都是无比正确的事。她在写诗,她在替她铺好现实的路。“如果我女儿是个健全人,她爱嫁给谁就嫁给谁。”母亲的爱清晰分明,理性干脆。
她知道她要自由,但她眼里还有比自由更重要的事情。她怎么会不爱她呢。
她一次次调和余秀华和丈夫之间的争吵,关心尹世平下一份工作的收入来源;她把餐盘里最后一块鸡蛋夹到女儿的碗里,出远门前替她细心系好围巾,反复嘱咐着到外面了不要嘻嘻哈哈,谨慎点,不要说错话;提醒她带着身份证、纸巾之类的小物件,从口袋里掏出钱塞给她。
她心里装下了太多事,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余秀华的诗歌。她只关心她会不会受人非议欺负,穿不穿得温暖,有没有人可以依靠。
余秀华离婚之后,她躲在后院里,不停抹眼泪。她无论如何不接受这个决定,二十年都过来了,偏偏越走会越软弱的未来就坚持不到了吗。像母亲从不理解她一样,她也无法理解母亲的眼泪。母亲只是一边抹眼泪一边重复:有几个人像你这样心硬的。
离婚,在余秀华眼里,是终于解开了二十年来禁锢着她的枷锁的事。不是丢人的事,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事。
她和母亲之间仿佛隔着深深的鸿沟,两个人就那样立于对岸,四目相对,谁也不肯再往前一步。
离婚
余秀华终于用最世俗的方式结束了这场“婚姻”,或者说逃离。2015年12月,拿到离婚证的两个人,坐在计程车的后座,笑得心满意足,仿佛一场重生。“只要给他钱,什么都好搞。我就把钱都给他了,解决了。”余秀华对着镜头晃动着自己的红色离婚证,像炫耀心爱礼物的小孩子。
两个人喝着汽水,平和轻松地聊着结婚至今的日子。“我们还差2天就是结婚二十年了。”余秀华歪过头求证,“对吧?”尹世平回答,“今天初四,还差十天。”余秀华仿佛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真好,结婚二十年了还可以离婚。”
回程是在夜里,村子里的路并不好走,石块瓦渣坑洼不平。两个人大概也曾走过很多次这样的路,并行着独立地走。余秀华仍歪歪扭扭地走在路上,这一次,在快要摔倒的时候,她提出了一个很小的要求:你牵我一下。 尹世平没有拒绝,伸手拉住她,两个人像一对初恋的小情侣一般,轻轻缓缓地走进暮色里。
次日,尹世平拎着行李走出那个踏出过无数遍的门,这一次他没有同谁告别,他也永远不会再回来。
余秀华同每一个往常一样,准备每一顿饭的食材,剁鱼的时候拎着鱼的内脏逗闻腥而来的小猫咪;坐在房间里爽朗大声地读自己的诗集;把花心小心翼翼埋在花盆的泥土里。
“你睡着了的城市有人溺水,有人把爱情栓在一棵稻草上,不断下沉,她把乳房和生殖器一次次裹紧。” 她的爱情从此离开,又或许从未来过。
后记
我很爱余秀华,爱她的才华,爱她所有的真实。
她从不避讳和别人说起她婚姻的可悲,她仍旧坐在那张简易的桌子前敲写着她生命里的所有情绪。
2016年,余秀华的母亲因病离世,没人知道这件事曾对余秀华有多大的影响,没人知道她后来是否流过一些眼泪。她的生命里终究只剩下了横店村、诗歌,以及那个背脊上生长过万顷麦子的父亲。
“我身体里的火车,油漆已经斑驳。它不慌不忙,允许醉鬼乞丐,卖艺的,或什么领袖上上下下。我身体里的火车,从来不会错轨,所以允许大雪,风暴,泥石流和荒谬。”
我很为她开心,是她终于活成了自己该有的样子,没有被任何东西毁灭掉、吞没掉。 哪怕永永远远只有她一个人,也能摇摇晃晃地走到有光的地方。
余秀华最好的十首诗 十首诗盘点
1、《但是,我不知道》除了阳光,我总是不够富裕从春天开始的寂寞的流程,让我越来越满,无法掏空。
2、《阳光肆意的窗口》但是我谢谢那些深深伤害我的人们,也谢谢我自己:为每一次遇见不变的纯真。
3、《再见,2014》我是我自己的灾难,你是灾难的四分之三。
4、《37岁生日自嘲》无论如何,我依旧无法和他对称,我相信他和别人的都是爱情唯独我,不是。
5、《唯独我,不是》我是穿过一一林弹雨去睡你,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我请求成为天空的孩子,即使它收回我内心的翅膀。
6、《风从田野上吹过》爱情不过是冰凉的火焰,照亮一个人深处的疤痕后兀自熄灭
7、《颤栗》人生是从我们看见的那部分开始的,以前的无以为计,此后也无法计算,这样,我们将一直年轻,还有机会去爱,去沉溺,去死去活来,如此捏拿自己终究是美好的事《可是我爱你》我把这样的疼不停地逼回内心,重得我摇摇晃晃,但是我吐不出来我从来没有说出的,我以为这就是爱情。
8、《我爱你》于是我选择在春天里,在春天里想你,如今事过境迁,如今肉一身沉重,如今我们越发不能相认如今的情谊都如鲠在喉。
如一针之疼,醒在麻木又盲目的生命里
9、《在我梦里醒着的人》如果有一条路,我还是不能,不能和你一起走,在你的肩头哭过后,我还是会离去,我是如此地爱着你,灵魂反复颤栗,疼痛时刻蔓延,我不说。
10、《我是这样的想着你》阳光好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去,像放一块陈皮。
余秀华最好的十首诗
10首现代诗如下:bai
1、《一切》du
北岛
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烟云zhi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dao始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一切语言都是重复一切交往都是初逢一切爱情都在心里一切往事都在梦中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2
《再别康桥》
徐志摩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桥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寻梦?撑一支长蒿,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3
《乡愁》
余光中
小时侯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呵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呵在里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4《抉择》
席慕容
假如我来世上一遭只为与你相聚一次只为了亿万光年里的那一刹那一刹那里所有的甜蜜与悲凄那麽就让一切该发生的都在瞬间出现吧我俯首感谢所有星球的相助让我与你相遇与你别离完成了上帝所作的一首诗然后再缓缓地老去
5《盼望》
席慕容
其实我盼望的
也不过就只是那一瞬我从没要求过你给我你的一生如果能在开满了栀子花的山坡上与你相遇如果能深深地爱过一次再别离那麽再长久的一生不也就只是就只是回首时那短短的一瞬
你觉得余秀华最好的一首诗是哪一首?
余秀华最好的十首诗如下:
1、《我爱你》
巴巴地活着,每天打水,煮饭,按时吃药。
阳光好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去,像放一块陈皮。
茶叶轮换着喝:菊花,茉莉,玫瑰,柠檬。
这些美好的事物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带。
所以我一次次按住内心的雪。
它们过于洁白过于接近春天,在干净的院子里读你的诗歌。
这人间情事,恍惚如突然飞过的麻雀儿。
而光阴皎洁,我不适宜肝肠寸断。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
2、《可疑的身份》
无法供证呈堂,我的左口袋有雪,右口袋有火。
能够燎原的火,能够城墙着火殃及池鱼的火。
能够覆盖路,覆盖罪恶的雪。
我有月光,我从来不明亮。
我有桃花,从来不打开。
我有一辈子浩荡的春风,却让它吹不到我。
我盗走了一个城市的化工厂,写字楼,博物馆。
我盗走了它的来龙去脉,但是我一贫如洗。
我是我的罪人,放我潜逃。
我是我的法官,判我禁于自己的灵。
我穿过午夜的郢中城,没有蛛丝马迹。
3、《在打谷场上赶鸡》
然后看见一群麻雀落下来,它们东张西望,在任何一粒谷面前停下来都不合适。
它们的眼睛透明,有光。
八哥也是成群结队的,慌慌张张。
翅膀扑腾出明晃晃的风声。
它们都离开以后,天空的蓝就矮了一些。
在这鄂中深处的村庄里,天空逼着我们注视它的蓝。
如同祖辈逼着我们注视内心的狭窄和虚无,也逼着我们深入九月的丰盈。
我们被渺小安慰,也被渺小伤害。
这样活着叫人放心。
那么多的谷子从哪里而来,那样的金**从哪里来。
我年复一年地被赠予,被掏出。
当幸福和忧伤同呈一色,我乐于被如此搁下。
不知道与谁相隔遥远,却与日子没有隔阂。
4、《我养的狗,叫小巫》
我跛出院子的时候,它跟着。
我们走过菜园,走过田埂,向北,去外婆家。
我跌倒在田沟里,它摇着尾巴。
我伸手过去,它把我手上的血舔干净。
他喝醉了酒,他说在北京有一个女人,比我好看。
没有活路的时候,他们就去跳舞。
他喜欢跳舞的女人,喜欢看她们的屁股摇来摇去。
他说,她们会叫床,声音好听。
不像我一声不吭,还总是蒙着脸。
我一声不吭地吃饭,喊“小巫,小巫”把一些肉块丢给它。
它摇着尾巴,快乐地叫着。
他揪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磕的时候,小巫不停地摇着尾巴。
对于一个不怕疼的人,他无能为力。
我们走到了外婆屋后,才想起,她已经死去多年。
5、《再见,2014》
像在他乡的一次拥抱:再见,我的2014。
像在他乡的最后告别:再见,我的2014。
我迟钝,多情,总是被人群落在后面。
他们挥手的时候,我以为还有可以浪费的时辰。
我以为还有许多可以浪费的时辰。
2014如一棵朴素的水杉,落满喜鹊和阳光。
告别一棵树,告别许多人,我们再无法遇见。
愿苍天保佑你平安,而我是否会回到故乡。
一个没有故乡的人,怀揣下一个春天。
下一个春天啊,为时不远。
下一个春天,再没有可亲的姐姐遇见。
但是我谢谢那些深深伤害我的人们。
也谢谢我自己:为每一次遇见不变的纯真。
6、《日记:我仅仅存在于此》
蛙鸣漫上来,我的鞋底还有没有磕出的幸福。
这幸福是一个俗气的农妇怀抱的新麦的味道,忍冬花的味道。
和睡衣上残留的阳光的味道。
很久没有人来叩我的门啦,小径残红堆积。
我悄无声息地落在世界上,也将悄无声息地,隐匿于万物间。
但悲伤总是如此可贵:你确定我的存在。
才肯给予慈悲,同情,爱恨和离别。
而此刻,夜来香的味道穿过窗棂。
门口的虫鸣高高低低,我曾经与多少人遇见过。
在没有伴侣的人世里,我是如此丰盈,比一片麦子沉重。
但是我只是低着头,接受月光的照耀。
7、《横店村的下午》
恰巧阳光正好,照到坡上的屋脊,照到一排白杨。
照到一方方小水塘,照到水塘边的水草,照到匍匐的蕨类植物。
照到油菜,小麦。
光阴不够平整,被那么多的植物分取。
被一头牛分取,被水中央的鸭子分取。
被一个个手势分取,同时,也被我分取。
我用分取的光阴凑足了半辈子,母亲用这些零碎凑足了一头白发。
只有万物欢腾——它们又凑足了一个春天。
我们在这样的春天里,不过是把横店村重新捂热一遍。
8、《我爱着的都不是我的》
那时候他们从池塘边走过,倒影婆娑。
那时候云那么白,不理会这样的婆娑。
我看见清风里的许多事物:繁茂和颓废共居一枝。
他们的轻言细语里,摒弃了人间残疾。
而光,把他们环绕得那么紧。
我只想嚎叫一声,只想嚎叫一声。
一个被掠夺一空的人,连扔匕首都没有力气。
我以疼痛取悦这个人世,当我注意到我身体的时候,它已经老了,无力回天了。
许多部位交换着疼:胃,胳膊,腿,手指。
我怀疑我在这个世界作恶多端,对开过的花朵恶语相向。
我怀疑我钟情于黑夜,轻视了清晨。
还好,一些疼痛是可以省略的:被遗弃,被孤独,被长久的荒凉收留。
这些,我羞于启齿:我真的对他们,爱得不够。
9、《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无非是。
两具肉体碰撞的力,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
无非是这花朵虚拟出的春天让我们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
大半个中国,什么都在发生:火山在喷,河流在枯。
一些不被关心的政治犯和流民,一路在枪口的麋鹿和丹顶鹤。
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当然我也会被一些蝴蝶带入歧途。
把一些赞美当成春天,把一个和横店类似的村庄当成故乡。
而它们,都是我去睡你必不可少的理由。
10、《和妈妈一起回家》
村里扩建公路,路基都毁了,连同一直挂在天上的月亮也毁了。
一场雨,把刚刚踩出的一条小经毁了。
一个年老的女人拉着一个走路不稳的女人,一双沾满泥巴的脚拖着另一双陷在泥巴里的脚。
一个声音说走错了,另一个声音说没有错。
40岁的生日在不远的一个深夜里等着,妈妈说40岁的生日不给我过了。
妈妈说我离婚了,40岁的生日过得没意思。
妈妈拉着我的手回家,拉得那么紧,不允许我颤抖。
妈妈说的那些话铿锵有力,不像一个病人。
回家以后,妈妈房间的灯很快就熄灭了。
我一夜没有熄灯,以为这样,就能早一点触碰到黎明。
现代女诗人余秀华的诗
现代女诗人余秀华的诗有:《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你说抱着我,如抱着一朵白云》《渴望一场大雪》《我爱你余秀华》《风吹》《唯独我,不是》《山民》《雪下到黄昏,就停了》等。
余秀华(1976年3月22日-),出生于湖北省钟祥市石牌镇横店村,钟祥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现代女诗人。
2014年11月,《诗刊》发表其诗作;2015年1月,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为其出版诗集《月光落在左手上》;同年2月,湖南文艺出版社为其出版诗集《摇摇晃晃的人间》。
2016年5月15日,第三本诗集《我们爱过又忘记》在北京单向空间首发;11月1日,在湘阴县举行的第三届“农民文学奖”颁奖典礼上,获得“农民文学奖”特别奖,并获得了10万元奖金和诗一样的颁奖词。
2018年6月,出版散文集《无端欢喜》;12月6日,诗歌集《摇摇晃晃的人间》获第七届湖北文学奖。2019年1月,推出首部自传体小说集《且在人间》。
2022年,余秀华与90后男友杨槠策拍摄了婚纱照。7月6日,余秀华发文称被杨槠策“抽了上百个耳光”,此文发布后,很快冲上热搜,引发网友讨论。
7月11日,余秀华与杨槠策在湖北当地警方调解下达成协议:杨槠策向余秀华赔礼道歉;余秀华不再追究此事产生的任何法律责任及经济赔偿等。
诗人余秀华的诗有哪些?
诗人余秀华的诗有:
1、《山民》
你把我灌醉,说镇上人群聚集。但我想着山里的一棵槐木
你把我灌醉,说有人请我跳舞。但我想着山里一棵落了叶的槐木
照着我的阳光,能照着槐木北面的小松鼠洞,照着它慌张的母亲
才能被我赞颂
我是背着雨水上山的人,过去是,未来也是
我是怀里息着乌云的人,过去是,现在也是
你看我时,我是一堆土
你看我时,风把落叶吹散,我是一堆潮湿的土
2、《我爱着的都不是我的》
那时候他们从池塘边走过,倒影婆娑
那时候云那么白,不理会这样的婆娑
我看见清风里的许多事物:繁茂和颓废共居一枝
他们的轻言细语里,摒弃了人间残疾
而光,把他们环绕得那么紧
我只想嚎叫一声,只想嚎叫一声
一个被掠夺一空的人
3、《月光在这深冬》
月光在这深冬,一样白着
她在院子里,她想被这样的月光照着
靠在柿子树上的人,如钉在十字架上
有多少受难日,她抱着这棵柿子树,等候审判
等候又一次被发放命运边疆
月光把一切白的事物都照黑了:白的霜,白的时辰
白的骨头
它们都黑了
如一副棺材横在她的身体里
4、《阳光甚好》
去火车站取了车票,对着阳光看了看
隐约听到从北京开来的k268的轰鸣
我摁紧胸口,如同摁紧黄河之浪的一次起伏
走过长长的长宁大道,过竹皮河,挤出沸腾的民主街
这中间,我4,5次把火车票拿出来
对着阳光看
在步行街看见一个男子抱着孩子在讨钱
我摸过火车票夹着的一张纸币
躬下身体,递给他
5、《春色》
眼巴巴地看着:爱着的人与另外的人交杯换盏
他们从汉江上行,一路豪取春色
——这些,都是我预备于此的,预备把一辈子交给他的
他叫她亲爱的(我从来不敢这样叫,这蛇,这雷霆,这毁灭)
我种植的美人蕉是她的,我豢养的蝴蝶是她的
我保留了半辈子干净的天空也是她的
甚至我写下的诗句,我呼唤过的声音
也是她的
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在浩荡的江山里跳舞
他们不知道两岸枯黄
不认识在水边游荡衣衫单薄之人
关于“余秀华经典诗歌”这个话题的介绍,今天小编就给大家分享完了,如果对你有所帮助请保持对本站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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